商人的精明狡猾不假,野心也明明白白,大抵也算不得绝对的正派人,可正如他所说,为富不仁这个词还真同他沾不上边。

经商路上的尔虞我诈不提,这人却还算守法,从未有过触犯律法之举。

便是被裴欢颜指使强纳白瑶青,他也正正经经走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连大理寺卿都挑不出错来,往日言行也极为规矩安分,若说他忽然脑子一抽顶着偌大风险去买官,真是怎么想怎么违和。

闻言,钱百万罕见的露出了些不好意思的神色:“这……唉,不瞒夫人,小人当时不过一时意气,被冲昏了头脑,这才走了歪路。”

见赵瑾微微挑眉,他讪讪一笑:“当初本已同白家父母说好,连纳妾时间都定了,结果他们转头便将女儿送来了侯府……这也便罢了,小人本也不乐意纳他们那一脸苦瓜相的闺女呢,还真当谁都眼瞎不成!”说话间,他眉间隐露不屑。

他见过的女人不知凡几,白瑶青姿色不算顶尖,那点小伎俩他都懒得戳破。

“只是他们竟厚颜无耻说小人纳妾之举玷污了他们家姑娘的名声,还险些拆散人家有情人,不仅霸着聘礼不还,还张口便讹钱,后又明里暗里讽刺小人,叫小人在舟溪镇遭了好一通耻笑,偏生他们打着侯府旗号,小人莫敢奈何……当时正巧有位旧友说有段少卿的路子可走,博个官身,小人这一个想茬,这便……”

说罢,他脸上似有无奈,又有委屈与尴尬。

赵瑾也明白过来。

难怪呢。

商户到底被轻看,若得官身,即便只是个九品芝麻官,那也有着朝廷命官的戳,旁人便不放在眼里,肆意嘲讽辱骂都要掂量三分。

九品芝麻在舟溪镇那个地方已经足够震慑了。

“他们讹钱,你便给了?”赵瑾问。

“那哪能!”钱百万冷嗤,“小人再无能,也不能叫两个泼皮无赖拿捏住!”

左不过进了无赖口袋的聘礼抠不出来了,权当给侯府的份子钱罢了。

说到这里,他有些叹息道:“谁想运道偏生就那样差,官没求来,反白搭进去五万两……他可真不是个东西啊。”

“可人家是官身,还是大皇子的亲舅舅,厚个脸皮都能叫国舅,咱们平头百姓如何动得?左不过只能吃个闷亏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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